字斟句酌的學術精神
記者:規劃出臺如此審慎,在哪些細節上進行了磨合?
李陵申:
規劃中,某些指標的設定比歐美、日本等產業用紡織品發達國家、甚至比中國臺灣和香港的發展水平還有一定差距,但目標的切實可行更為重要。
像關鍵共性技術的目標設置,既不能太低也不能太高,太低了缺乏前瞻性和指導性,太高了執行起來不易落地。比如,規劃中說要加強生物醫用紡織品的“基礎性研究”,而不是“工程化研究”或“產業化推廣”。
對細節字斟句酌是規劃的一個顯著特征。一種表述方式乃至一個字眼的推敲,都體現了產業問題研究的學術精神。例如,過去常說“無紡布”,實際從生產過程來看,并不是“無紡”,而是“非織”。再如,“過濾與分離”這兩個并列概念的提出,是因為煙與粉塵之間叫作過濾,而液體與液體之間則稱為分離。
涉及到一些相對模糊的概念如“完善標準管理體系”,執行時的拆解就顯得非常必要:標準究竟缺失多少?哪些需要補充?哪些需要修訂?都必須經過嚴格的余數分析來定性。
針對學術之爭,我們計劃在“國標標準”之后,馬上著手出版“術語標準”。
取舍之間凸顯重點
記者:從哪些內容的取舍能夠看出現階段的發展特點和要點?
李陵申:
規劃提出的六大重點領域,原則上本著量大面廣、產業化程度高、與國外成熟品類基本對應。農用紡織品不在其列的一個原因就是用量不大,草坪保護、保溫大棚對農用紡織品的需求量,與高鐵、南水北調工程對土工用紡織品的需求量不能相提并論。
紡織行業整體強調的中西部產業轉移,在產業用“十二五”規劃中是個缺項。從產業用空間布局來看,企業主要集中在沿海,產銷模式基本上是本地消化,運輸成本一旦加上去,可能競爭優勢就沒了。外商的選擇也偏重于東部,因為招商成本相對較低。
上市公司的發展指標也沒有體現在規劃當中。最初設想過10億元、20億元、50億元等幾個指標下的上市公司數量增長情況,但比起化纖的千億元、服裝的百億元規模,我們的指標顯得太低。反過來再看產業用14家上市公司,融資后的全產業鏈鋪設以及兼并重組,使得迅速做大幾乎成為普遍規律。